春天在哪里,看了这幅《春云晓霭》就知道,春天在自然山水间。近代海派画家喜欢用色彩描绘山水,表现山水的自然特征与画家的情感胸怀。海派山水从内容上看,可以分成两大类。一类是描绘自然景色,另一类是描绘山水中的人文景观。《春云晓霭》是海派名家吴湖帆的作品,他描绘的是自然景色,其中包含了他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吴湖帆是画家、收藏家、鉴赏家,眼界高技法精妙,他笔下的山水超越了古人的风范。《春云晓霭》仿元代画家高克恭画风创作而成,运用青绿技法,画出了春天的暖意与柔情。高克恭传世作品以水墨山水为主,后人几乎没有见过他的青绿山水。吴湖帆创作《春云晓霭》不仅为了表达他对春天的迷恋,还想让世人全面了解高克恭这位元代画家。
欣赏一幅画,眼缘很重要。所谓眼缘,就是喜欢作品的笔墨、构图、色彩等诸多方面。笔墨是山水画的基础,也是山水画的核心。想象一下,如果《春云晓霭》没有敷染上青绿色彩,会是什么样子呢?想明白了这个问题,就理解了笔墨的重要性。
很多人觉得,青绿山水最后呈现的典雅华美效果很重要,往往忽视了底稿的创作。实际上,底稿描绘越精细,敷染色彩后的效果越惊艳。吴湖帆画山石采用了多种技法,点、皴、渲染。他重视山石的质感,为了还原立体效果,没有照搬前辈画家的方法。
仿古山水,并不意味着复制前辈作品的面貌。可以把这幅画与高克恭的《春云晓霭》对比欣赏,就能发现吴湖帆在创作中的闪光点了。古人按照内容题材,将绘画创作分为“十三科”,其中影响力最大的门类就是山水画。宋元两代画家将山水画的创作推向高峰,后世画家基本上在延续宋元画家的艺术理念。
优秀的画家,不能只躲在画室里,应该走遍万里山河。高克恭画的《春山晓霭》生动活泼,没有运用泼墨,却取得了泼墨的效果。他擅长用淡墨渲染,画出烟云流动、水润苍茫的效果。看上去墨色很淡,也要一遍又一遍地渲染,进而达到笔墨醇厚的境界。看他的画,仿佛感受到春风拂面而过,春雨滋润山峦。
在高克恭的画中可以看到,他没有强调山体高大挺拔,而是强调春日山水特有的气息。这一点被吴湖帆很好地继承下来,在青绿色彩的加持下,春山看着更加动人。回想一下自己春日出游的经历,登上一座高山,望着远处升起的云烟,再看看脚下曾经走过的山路。那种畅快很难用言语形容,看了《春云晓霭》才发现就是这种感受。
吴湖帆在临仿过程中,时时处处强调“秀韵天成”。贴近春日山水的自然面貌,提升山水意境,才有了这幅与古人气韵相通的佳作。高克恭是元代画坛的大师,吴湖帆是近代海派艺术的大师,前者在讲述春日光阴,后者致敬前辈。
衡量一幅山水画优劣的标准有很多,其中一条是看气韵。由于两位画家生活环境不同,时代背景不同,在表现手法上各有侧重。高克恭的作品呈现出一种冷暖交织的感受,吴湖帆画的是春光明媚、暖意融融。
笔墨上的不同与构图的差异造成了这一结果。元代画家喜欢营造静谧简单的环境氛围,近代画家喜欢让画面多一些引起共情的元素。他们都在呈现清幽美好的春日景色,高克恭画中流露的冲淡自在更符合传统文人画的审美标准。
如果说高克恭的画中有逸气,那么吴湖帆的画中有灵气。灵气是色彩晕染得当带来的效果。青绿山水最怕画成只见颜色,不见笔墨。吴湖帆认真刻画每一个细节,让笔墨情趣尽显眼前。
看着画中的温暖颜色,唤起了心中天真烂漫的情愫。希望推开窗门,也有这样一座高山。走出家门就能上春山望春云。人们心中对春天的美好期待,都被留在画纸上。
重视细节有一个好处,会让作品看上去距离很近,如在眼前。这种拉近距离的手法,让《春云晓霭》充满元气。面对这样的好画不禁感慨,还真有人画出了春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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