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是清代画家张庚的作品,名为《关山雪霁》。关山是指关隘山岭,形容山势陡峭奇峻。雪霁是指雪过天晴,天地之间一片肃穆安静。画这样一幅作品,无外乎有三个目的。其一,利用雪景凸显画家认可的品质。其二,在技法上展示黑白、疏密、虚实等多种对比,引发人们对笔墨技法的思考。其三,在构图上展示如何呈现空间感与立体感。
张庚受文人思想影响,喜欢在创作中托物寄情。他描绘自然山水的时候,带有明显的主观感受,可以让人看到他的内心情感。原本是文学创作上的手法,被转化运用到山水画创作,需要稍加变化。于是他结合笔墨、构图,营造苍茫浑厚气势,体现出画作意境。大雪代表纯洁无瑕,让人联想到心底无私,赞美品德高尚。描绘阳光下的雪景山水,张庚的意图相当明显。
为了丰富作品寓意,张庚在山水间加了几组点景人物。不同身份的人,或山中行走,或院中读书,或开门待客,可以吸引到不同群体的关注。客观讲,艺术创作的服务对象是一部分人,不是大众,也不是全体。但是画家也怕创作变成自娱自乐的手段,因失去关注而丧失生命力。
为了打破这个僵局,张庚在处理细节的时候下了一番苦功。从点景人物入手,增强画面生活情趣。画中雪景不仅寄托了画家的情感,也寄托了点景人物的情感。既可以歌颂文人品质,也可以祈求瑞雪丰年。内涵丰富了,表现手法到位了,当然可以吸引到更多人驻足欣赏。
张庚生活在乾隆年间,当时的主流画风由四王弟子引导,以仿古山水居多。从《关山雪霁》可以看出,他拥护仿古的主张,画中可以见到好几位画家的笔墨特征。他重视雅俗共赏的作品面貌,又会让人觉得他在迎合欣赏者的喜好。幸好他四处游历,胸中容纳千山万水,画出了天然美好的韵味。
笔墨严谨工细,构图密不透风,墨色干湿并用,笔法灵活多变。张庚融合了宫廷画与文人画的特征,形成了一个新的风格流派,可以称之为宫廷文人画。这就导致有人对他的作品评价不高,说出了“纵然饶有韵致,惟姿颜媚弱”之类的评判。
如何看待批评意见,还要回到作品本身。张庚在创作上的确流露出过于追求形式感的倾向,不过笔墨运用潇洒自由,冲淡了形式上的刻意感觉。他按照清初王翚的风格路线前行,成就不可小觑。
他提出过一个观点,“画品高下,不在乎迹,在乎意”。画品是指作品的格调意境,所谓“迹”泛指一切形式与视觉感受,所谓“意”泛指画中包含的美学思想。他自己能够站在客观角度分析问题,得出结论,已经足够优秀。至于别人对他的评价那就见仁见智吧。
欣赏《关山雪霁》可以感受到,张庚希望他的作品突破二元对立的评价体系。他有更高的追求,像画中屹立的那座雪山令人仰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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