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是清代画家王敬铭的作品,他致敬元代画家,捕捉元人画意,描绘了清润恬静的山村美景。王敬铭是嘉定人,参加科举高中状元。想不到吧,状元笔下的山水竟能精妙如斯。王敬铭入朝为官后认识了王原祁,他主动拜师,成为画坛名家。看到《仿元人画意》会有一个疑问,他提到的“元人”到底一个人,还是一群人?
仿元人笔意的画作比较常见,王敬铭仿元人画意,是为了再现元人山水的意境。模仿笔墨技法,只是取其形。模仿画旨意境才能彻底理解前辈名家的审美情趣与艺术追求。笔意和画意,仅一字之别,侧重点大不相同。王敬铭希望从画意入手,给仿古摹古找到一条出路。
古人说,北宋尚法,南宋尚体,元人尚意。很明显,王敬铭同意这种观点,他希望抛开笔墨章法的束缚,画出山水间蕴藏的真趣。他要把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美展现出来,让人看到自然天地的美好和谐。元代画家大多经历坎坷,生活困苦,他们画山水寄托孤苦哀怨。这些知识几乎人人都知道,王敬铭想再现大部分人不了解的意趣。
他希望在画中呈现出野逸苍郁的面貌,让人们看到元代画家对个性的看重。王敬铭怀古忧思,阐发自己的个性胸怀。他在笔墨构图上尽力表现出润泽和旷远,想要人们感受到高蹈出尘的人格魅力。王敬铭有显赫身份,他还是崇尚清雅质朴。任意渲染,别具一格,他学到平淡天真、闲和中庸,就能“进入”元代画家的精神世界。
元代的统治者和清代的统治者都是异族,大部分元代文人选择了归隐山林,大部分清代文人谋求功名。时代不同,文人的心态也不同。王敬铭作为一个“成功人士”,他心中有了矛盾犹豫。他该怎样复制元人画意,就成了一个难题。从画面呈现的效果来看,他没有完成创作意图。他依然把关注点放到了笔墨构图,画中没有恨意,也没有孤苦。
如果说元代画家营造出的意境叫“意难平”,王敬铭营造的意境是平心静气。他努力表现浑厚空灵的山水气质,却少了一些雄秀苍茫。他尽量避免用到重墨,整幅画显得有些柔弱。如果元人山水是逸品,王敬铭的这幅画只是神品。
王敬铭积极学习元代画家流露的逸趣,不过他不是四海漂泊的布衣文人。他体会揣摩,也避免不掉画中有迎合世俗的一面。精致的构图,繁复的细节面面俱到。湿笔淡墨,努力营造天然情趣,显得有些刻意。
《仿元人画意》,可以看到黄公望的用笔,吴镇的用墨,倪瓒的浅滩画法,王蒙的繁密线条。他学了这么多人,却无法融为一体。看局部,细节很精彩。看整体,空间变化忽远忽近,甚至让人觉得目眩。
画意难仿,《仿元人画意》的优点缺点都很明显。王敬铭已经做得很好了,但由于是模仿,让缺点暴露得过于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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