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情入画,是元明清三朝画家常用的手法。情感注入画中,源于画家对诗意境界的向往。画中不仅有笔墨,还有情绪态度,让人们为之感动。诗意,情感,笔墨,让绘画作品有了灵性。有的画家在创作中表达感情趋于理性,有的画家更愿意在创作中宣泄激情。明末徐渭开创了泼墨写意花鸟画技法,清初的八大山人受到影响,在创作中不受拘束。
宣泄激情,不受拘束,并不是胡乱涂抹,依然要遵循笔章墨韵的审美情趣。看似粗笔挥毫,实则粗中有细。看似狂纵奔放,实则收放有致。八大山人在笔墨上继承了徐渭的桀骜,在画中讲述他的苦与痛。
八大山人向往自由,他画的花鸟,已经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他喜欢画独立枝头的小鸟,黑黑的眼珠,张开的嘴巴,让人觉得有话要说。画家在创作构思的时候,会进入到一种玄妙状态。当他舍弃了客观描绘事物,反而呈现出一种不事雕琢的美感。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与神为徒”。
只有身与物化,丢弃设计经营,才能描绘出契合审美情趣的韵味。看《秋桐小鸟》中的梧桐,在树形结构上并不完美。有了墨韵,有了小鸟,就变得让人迷恋了。他描绘出内心的渴望,捕捉到表达情感的方法。
八大山人的感情并不复杂,一方面他心中有亡国之恨,另一方面他无比怀念已经灭亡的明朝。两种感情具有关联性,画中孤独的小鸟,与之呼应的草木,承载了他的内心世界。可以想象一下八大山人创作时的画面,气定神闲提笔在手,先用淡墨确定空间,再用浓墨描绘前景。远虚近实,行云流水,须臾间他的情感留在了画纸上。
看了他的作品,会思考一个问题。艺术创作需要理性还是非理性?随意的构图,不受限制的笔墨,在八大山人的画中看到的是非理性占据主导地位。运笔落墨,全靠情绪表达支持。这样的作品当然会与众不同,他的扎实功力也为自由创作提供了助力。他的自由随意,以勤勉磨炼为基石,故此才会打动人,感染人。
能够让人心动,还少不了八大山人擅长运用寓静于动的手法。横斜欲倒的荷叶,隐藏在枯叶中的花瓣。有风掠过,才能见到这般景色。变幻的墨色,让人感受到风吹的速度,模糊的视觉效果,画出了无形的风。
这就是动感的魅力,在画中看到了一段连续的影像。这是八大山人留给人们的想象空间,这是他心情的释放。抑制不住的情感,冲破了笔墨的阻隔,见到他的真情。落笔惊风叶,画中窥自然。
因无奈,所以固执。因痛苦,所以反抗。因癫狂,所以格外希望豁然开朗。他在画中不再隐藏自己,疏朗奇险的画风,成了他的标志性风格。
八大山人晚年经历复杂,他开始变得追求含蓄平淡。唯一不变的是,画中冷逸超脱不减。
多希望八大山人可以狂醉不醒,也许会让他忘记痛苦。多希望八大山人可以呼朋唤友游历天下,难以名状的感情可以有人开解。没有也无妨,八大山人还有笔墨画纸,他画花鸟寄托精神品格。几百年过去了,现代人也会为之感动,这是艺术替他留下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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