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是近代画家祁崑的作品,名为《清奇妙境》。何为清奇,清秀不俗。看了画中的秋山秋水,让人想到文人墨客的悲悯之心,这就是不俗。近代山水画,大多贯彻文人画审美,寄托文人士子的情怀。在品味、风格上,讲究抒情言志。这样画,很容易变成“墨戏”,成为笔墨情趣的“奴隶”。
有感于此,画家们开始在宋代名家作品中寻找灵感。祁崑在创作中深受北宋李成、郭熙影响,赋予文人画新鲜感。《清奇妙境》描绘了诗意景色,让人联想到诗人笔下的“隔江寒树晚生烟”。画中题写有“拟云西老人笔意”,云西老人是元代著名画家曹知白,一个用独特风格屹立画坛的名家。
祁崑仿元人笔意,整幅画却是宋人气象,因为他学到了曹知白的理念。一个画家的目标未必是成为画圣,他们更愿意表现自己的独到之处。无论是历代画家推崇的董巨风格,还是近代画家喜欢的“师法自然”,都是要找到自己在画坛的定位。
《清奇妙境》初看有天真之美,再看有萧瑟之美,三看有笔墨丰富变化之美。祁崑不仅追求笔章墨趣,还追求作品意境。出入宋元之间,让祁崑可以站高望远,画出古雅深邃的情境。画中景色带有北方山水的特征,茅屋、枯树、飞鸟,颇有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的意趣。
近处一江两岸,远处浮云托起山峦。氤氲弥散的烟岚,丰富了空间层次。祁崑临仿曹知白的画风,曹知白又是承袭北宋李成的画风,故此《清奇妙境》有了宋人山水气象。他没有刻意强调北方山水的霸气巍峨,他希望在对立中寻找和谐统一。
北方山水气势,南方山水形制,他用直观的画面表达融合画坛南北宗的决心。祁崑用笔较细,娟秀恬淡,秋之清旷就是这样味道。萧瑟中带有一丝暖意,怅然中还有一丝希望。笔墨与内容相辅相成,画出了人间的清净乐土。
墨色清润,可以画出秋季的空明质感。审美不是凭空而来的,而是看到自然景色产生的真实感受。祁崑画的是他对自然山水的理解,充满了真情,表达出态度。笔墨功底,不弱于古人;意蕴境界,与古人比肩。他用心创作,让人感受到清润古雅。
清闲、隐逸,淡淡哀愁,文人墨客的心思寄托在山水间,就有了这幅《清奇妙境》。简单的皴擦,概括性极强的苔点,让人看到运笔上的趣味。他用简练的笔墨画出了秋季山林的内敛,彻底摆脱了墨戏的弊端。
流泉怪石,飞鸟寒林,文人独处山居,这是传统文人画的天真美感。笔墨浑然天成,融合两宗画风,这是祁崑的创作特征。有古意,有新韵,如此精彩的《清奇妙境》值得反复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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