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儒,隐居画家,倡导文人画
明季书画,崇尚的是“宋人笔墨,画以藏境,字以晋帖”为宗。他们在笔墨上,积极倡导“文人画”的艺术修养。认为一位名副其实的书画家,就必须“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此方可“云烟满纸,丘壑自营”,从而达到一种很高的艺术境界。
为什么不少明贤之士,喜学宋人书画?因“宋四家”,皆以晋人笔墨风骨为宗,不仅注重文人笔墨的书卷气,更以诗文修养养画中之境。东坡居士曾论书曰:“书必有神、气、骨、肉、血,五者阙一,不为成书也。”又言:“书法备于正书,溢而为行草。未能正书,而能行草,犹未尝庄语,而辄放言,无是道也。”苏大学子论书颇“一针见血”,认为书法必须具备“神、气、骨、肉、血”,若一幅好的书法作品,内含没有“精气神”,也就谈不上“有骨、有肉、有血”,而是通体苍白,毫无生气可言。
古人对于书法,就有形象的比喻:“先立、再行、后跑”。也就是苏学士所说的,学书法,必须先练好正书,再学行草。如果连正书都不会写,而写行草。就好像未读过老庄文章,而敢狂放虚言,那将是贻笑大方。
林散之先生曾言:“六十方作草”,也就是告诫学书者,先写好正书,到六十写草也不迟。这些古今名人所总结出的学书经验,当为后学者所谨记。到了明末时,山河已是岌岌可危。但依旧出了如黄道周、倪元璐、“青藤白阳”、项墨林、董其昌、陈继儒等一代大家。而其中的陈继儒,是集“书画、诗文、收藏、著述”等身的一位明末大家。
陈继儒,字仲醇,号眉公、麋公,松江华亭人,诸生。明末著名的书画家、收藏家、文学家。不喜科举制度,遂绝意仕途。隐居小昆山,后居小佘山。能书通画工诗善文,长于山水,尤精写梅。笔致超逸,意趣萧疏,颇具宋元古法。个性散淡,尤倡导文人画,重画家内含修养,认为“画境在诗外”,此方可“登堂入室”。喜交吴中名士,著述宏富。
曾建庙祀乡贤二陆,乞取四方名花,广植堂前。曰:“我贫,以此娱二先生”,故名“乞花场”,以此对二贤敬重和追念。父亡后,其移居“东佘山”,并在山上筑“东佘山居”,设有“顽仙庐、来仪堂、晚香堂、一拂轩”等。内堂颇淡雅宁静,用来写字作画,蓄存古籍善本、名迹古画。
眉公写梅精逸,直逼古人。所制梅品多小帧册页,颇入收藏疋玩之兴。山水少敷色,多写水墨云山,颇具生活意趣。一生书法最喜苏大学士、米元章二公,临摹浸淫时日也最久。虽眉公骨子里诚服二公,然在笔墨的运用上,只是融会贯通,取二公笔墨内涵之“精气神”。因而,在风格笔墨的灵动上,更具妙然风韵。传其曾收藏过颜鲁公《朱巨川告身》真迹宝卷,幸喜之余,遂命其斋为“宝颜堂”。眉公东佘山内还藏有苏东坡《风雨竹碑》、米元章《甘露一品石碑》、黄山谷《此君轩碑》及朱熹《耕云钓月碑》等。闲时常常观赏临摹,对宋诸贤笔墨内含了然于胸。
看得出,眉公对宋贤诸家书法从骨子里喜欢。为了探秘古人绘画笔墨,另藏有元倪云林《鸿雁柏舟图》、王叔明《阜斋图》、赵松雪《高逸图》、梅道人《竹筿图》等。对同时代的画家,眉公也十分珍视,主为取长补短,观赏学习。画品有黄道周、文徵明、沈周、董其昌等诸公宝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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