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小说缘起于田耳的亲身经历。在小说创作的半年前,田耳去到黔西看望一些从未谋面的亲戚,认识了一个比他大不了几岁但按辈分是他叔叔的聋哑亲戚,这位聋哑叔叔长得高大漂亮,离了婚,在山上开理发店。叔叔并不富裕,但却表现出简直让人难以承受的热情,田耳在的那段时间,叔叔总是关门不做生意,带着他把城市到处逛遍。但叔叔有个不太正道的爱好——嗜赌,一到晚上就带着田耳到赌场赌钱。他想赢几手大的,好带这个外来的亲戚去玩玩城里的高消费,奈何手气不佳,田耳不赌,就在旁边看着他一次次输钱。
田耳和这个哑巴叔叔相处了半个月,还没有等到叔叔转运的那天,田耳已经准备动身离开了。但就这短短的半个月,哑巴叔叔对田耳已经是依依不舍,以致于等到田耳真要走的那一天,都不敢告诉他。这件事让田耳有了很多想法,让他对于底层人民的生活有了更深的理解,对人心灵深处的孤独有了更深的体味。
这段真实生活经历给田耳提供了创作灵感,哑巴叔叔的形象也进入了他的小说之中。半年后田耳就创作了中篇小说《一个人张灯结彩》。
小说的主人公老黄是一名很有刑侦经验的刑警,但却碰上了一个颇为棘手的案件,由于案件的受害人于新亮和凶手钢渣,还有既是受害人妹妹又是凶手情人的哑巴理发师小于之间的复杂关系,案情中多了许多误导因素,使得破案进程屡屡受阻。随着案情一步步推进,真相渐渐浮出水面,同时三个孤苦的灵魂也慢慢清晰。小说结尾,小于一个人在理发店里挂满灯笼,等着她已经伏案的情人。
哑巴叔叔的形象在这篇小说中被田耳拆分了,哑巴理发师小于的原型无疑是他,小于的情人钢渣也是他。田耳在创作谈中谈到他在小说里把哑巴叔叔“写成一个女哑巴,同时也是深爱着女哑巴的一个流氓”,同时表示自己也搞不清楚这里面有什么样的变形过程。田耳的创作过程我们很难还原,但分析小于和钢渣的两个人物形象,我们可以找到他们的共性——底层和孤独。
底层是他们的身份标识,孤独是他们的心理特质。底层的小人物是社会的大多数,他们将最终代表这个国家的物质文化水平,关心小人物的命运、关怀社会底层是新世纪作家们回归现实做出的自觉选择。而孤独则是现代人的普遍特质,自身价值的失落和终极关怀的迷惘造就了现代人这一特质,田耳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并将它用平静的文字表达出来。
面向底层、书写孤独是田耳对当今社会的观察与思考,虽不能说就此把握住了时代的本质——时代的本质更为复杂,但的确抓住了时代关键的两个特质,让处于这个社会中孤独的大多数读者都在小说里找到了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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